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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评|谢天开教授《薛涛传》:再现唐代千年成都风物

时间:2023-07-11 15:19:28 来源:封面新闻

来源:封面新闻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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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彭雄

近日获赠成都锦城学院谢天开教授大作《薛涛传》,细读蛮有趣味,仿佛时空穿越,引领读者回到千年唐朝的成都:春光艳阳,家给户足,路不拾遗,水旱从人,不知饥馑,真不愧天府之国也。

清代《重修成都县志》说:成都“土地沃美,人士俊义。”又说成都“俗不愁苦,尚侈好文,民重蚕事,俗好娱乐”。

《薛涛传》

在天开教授笔下,唐代成都人逢年过节皆喜欢畅饮美酒,当时常见的有:郫筒酒、剑南烧春、青城乳酒、清醥酒、甘酒、酴酒、汉州鹅黄酒、临邛酒、锦江春等皆大唐蜀中名酒,有些品种甚至千年之后还在卖;唐代成都人品的茶有:峨眉山茶、青城山茶、蒙顶山茶等等。

在天开教授笔下,唐代成都人穿着非常时尚,蜀锦丝绸,鲜艳明丽,品种繁多:益州新样锦、赤地花纹锦、樗绫、重绢、鹅溪绢。更高级的如:鸟纹织金罗、绵州轻容。一般成都人穿汉州弥牟细麻布、荣州斑布等。蜀锦是丝绸之路贸易中的重要商品,也吸引了外国使节、各地商人经蜀道而来,进行着广泛的经济与文化交流,蜀地风物融入了更多的外来文化因素。唐代蜀锦名扬天下,蜀锦、蜀纸、蜀酒、雕版印刷及茶叶享有盛名,故史称“扬一益二”。

在天开教授笔下,唐代成都人夏夜最佳去处就是畅游城中的摩诃池:夏荷清香,清风阵阵,池中画舫,灯笼串串,乐声隐隐。花蕊夫人曾有诗云:“御河春水碧于天,宫女寻花入内园。”据记载:摩诃池是隋代杨秀修筑成都城墙时,就近取土形成的人工湖。当时有西域僧人见之赞曰:“摩诃宫毗罗”,故名摩诃池。隋亡唐兴,摩诃池又成了成都最负盛名的泛舟游览宴饮之地。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又在湖中引入活水,湖边古木参天、白鹭成群,湖畔饮宴、湖中泛舟,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,都视其为城中的最佳去处。剑南西川节度署照例每年一度的“夏夜赏荷诗会”也在这里举办。

在天开教授笔下,唐代成都名胜古迹有:碧鸡坊、娘娘庙、西亭、锦楼、武担山、文殊院、文翁石室等等。“九天开出一成都”:张仪楼、散花楼、合江亭构成自西向东的一条风景线,千年以来成都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花园城市啊。据记载,唐代成都有120坊,大多散佚不可考,但从一些诗词典籍里,还可以看到一些保留下来的坊名,比如薛涛曾居住过的碧鸡坊,以卖酒闻名的富春坊,还有在城南的文翁坊(石室)。

在天开教授笔下,唐代成都最常见的花卉有:木芙蓉、木槿花、海棠花、棠梨花等等。成都旧俗:“五月五、过端午、青羊肆,买铜镜。”“农历三月三,薛涛芳魂返,素笺变彩笺”。据记载,薛涛曾用木芙蓉的树皮与花瓣搅出的汁,混和浣花清澈的溪水,做成了著名的薛涛笺。成为中国造纸历史上最妖艳的一枝。薛涛笺又名“浣花笺”,亦名“松花笺”“减样笺”“红笺”。薛涛笺有十色:深红、粉红、杏红、明黄、鹅黄、深青、浅青、深绿、铜绿、浅云。

薛涛

古籍中最早记载薛涛的文字是唐代李肇所写的《唐国史补》:“有乐妓而工篇什者,成都薛涛。”薛涛与刘采春、鱼玄机、李冶,并称唐朝四大女诗人。卓文君、薛涛、花蕊夫人、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。《全唐诗》共收薛涛诗歌89首,为唐代女诗人之最。

薛涛十六岁入乐籍,三十一岁被奏请为女校书郎,四十岁遇元稹,薛涛一生亲历过十任西川节度使。当时文士常与薛涛诗歌酬唱的有:韦皋、武元思、元稹、白居易、牛僧孺、令狐楚、裴度、严绶、段文昌、张籍、杜牧、刘禹锡、吴武陵、张祜等等。

天开教授书中精彩地描述薛涛与元稹轰轰烈烈的姐弟恋:元微之系天生情圣,既能让出身名门的崔莺莺抱着鸳枕深夜去找他,也能让饱经风月的才女薛姐姐为之心折。那一天晚上,他们以《四友赞》为媒,四目相对,天雷地火,演绎一场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美好的大唐姐弟之恋。后来元稹重新踏上仕途,薛涛也看破红尘,谢他酒朋诗侣,穿上道袍隐居一隅,终身未婚。公元827年,薛涛搬离浣花溪,移居到城内的碧鸡坊,为自己起了一座枇杷居,退隐吟诗楼,着女冠服即女道士的服饰,了此余生。

花开不同赏,花落不同悲。欲问相思处,花开花落时。风花日将老,佳期犹渺渺。不结同心人,空结同心草。

——薛涛《春望词四首·其一》

万里桥边女校书,枇杷花里闭门居。扫眉才子于今少,管领春风总不如。

——王建《寄蜀中薛涛校书》

平临云鸟八窗秋,壮压西川四十州。诸将莫贪羌族马,最高层处见边头。

——薛涛《筹边楼》

大唐太和五年(832),一个秋日的黄昏,一代才女薛涛香消玉殒,永远闭上了她寂寞的眼睛。时任剑南西川节度使的段文昌为她亲手题写了墓志铭,并在她的墓碑上刻上了“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”。

今天,望江楼旁,绿竹桃花环绕薛涛坟,最让人感慨的是,千年之后,清代乾嘉名士潘东庵与李调元等朋友来到锦江河畔游玩,潘东庵竟哭昏死在薛涛坟前。李调元诗云:“不认东庵有何愤,竟思哭倒拜坟前。”谢天开教授认为,只有这样,旧时文人被压抑已久的自由意识,才能在这里得到彻底的释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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